但宋小涛却受之有愧,他知道他现在花的每一笔钱都是将来要还的债,他们养大他已是天大的情分,他不敢苛求太多 。
就连他换下的脏衣服,他也赶紧抢着自己洗了,宋妈已经怀孕,他这个抱养的孩子,没有资格再剥削她的劳动 。
高一后半学期,宋妈生了个可爱的小妹妹 。
小妹妹软糯可人,宋小涛除了喜欢,还有漫无边际的酸楚和失落 。
他清楚地知道,他们三个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他只是一个被边缘化的家庭成员 。
他无人可靠无人可倚,只能靠自己并不有力的双手,打拼属于自己的未来 。
05
凭着自己的聪明和勤奋,两年以后,宋小涛考上了一个不错的一本院校 。
成绩出来的那天,宋小涛仰望天空,烈日骄阳下,他的面孔被灼得发烫,一直被迷茫包围的梦想终于有了些实实在在的温度 。
未来,也终于在他面前有了个模糊的面孔 。
只是,他已年满18,父母有了自己亲生的孩子,大概率不会出钱供他读书了,他的心又坠入了绝望的枯井 。
可令他惊喜的是,宋爸宋妈说,他们可以给他出这笔钱,但将来他参加工作后是要还的 。
宋爸有些为难地说,宋妈在家带孩子没收入,他一个人的工资养活四口人确实不容易,请他理解 。
宋小涛点点头,他当然理解,一家人的吃喝拉撒,妹妹的奶粉纸尿裤,哪一样不要钱 。
他作为养子,不应该苛求太多 。
这时候,宋小涛想起他以前拿家里的钱去孝敬所谓的老大的行为,都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两个大耳光 。
上大学后,每个月,宋爸都按时给他打生活费 。
虽然,宋爸给的生活费也差不多够花,但宋小涛一点也不敢懈怠,除了把学业搞好,还要挤出时间去勤工俭学 。
宋爸的那句话一直响在他耳畔:这些钱,以后都是要还的 。
靠什么还呢,除了把优异的成绩当成用来谋生的资本,他想不出其他办法 。
大四的时候,宋小涛谈了一个女朋友 。
女朋友来自农村,家境不太好 。
宋小涛把他的境况讲给她听,女孩一点也不嫌弃,反而生出了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我们谁也不靠,自己奋斗 。
参加工作的第二年,宋小涛就把读大学的钱还给了宋爸 。
宋爸宋妈的脸色都有些尴尬,宋妈看了看宋爸,张口想说些什么,但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
宋小涛却长长出了一口气,无债一身轻的感觉真好 。
从宋爸宋妈的脸色中,宋小涛读出了另外一些内容,他们害怕他还完了债,就会跟他们撇清关系 。
那哪能呢,他宋小涛读了这么年的书,决不做忘恩负义之人 。
单是父母把他养大,给了他一个家,就足够他用一生去报答 。
他笑了笑说:“爸,妈,你们放心,我永远是你们的儿子,绝不会不管你们 。”
宋妈欲言又止,眼里有泪光闪烁 。
宋爸也目光躲闪,转过头去在脸上抹了一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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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两年后,宋爸宋妈催着宋小涛结婚 。
宋小涛笑着说,他不能委屈了女友,等啥时候攒够了首付再结婚 。
宋爸看了宋妈一眼,顿了下:“首付的钱,我们可以出一部分 。”
宋小涛吓了一大跳,他又不是亲生的,有什么资格让父母给他买房,他欠他们的已经够多,今生,他不想再背负巨债负重而行 。
再说,宋妈不上班,宋爸年龄也大了,妹妹还那么小,他怎么好意思厚着脸皮再去啃噬年过半百的父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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