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赛正酣 。
他母亲打来电话,说阿果吉曲一直在拉肚子 。
焦心的海来阿木,连夜赶回了甘洛 。
抱着孩子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普通的肠胃炎 。服药后,阿果吉曲没有好转,反而便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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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万水千山
海来阿木抱着女儿,赶到四川大学华西医院,主治医生遗憾地说:
“来不及了……”
阿果吉曲死了 。
就死在他的臂弯里 。
海来阿木疯狂地拷打自己的良心,他仿佛是被推入深渊,将要溺死的一个倒霉鬼 。
他反复追问,苍天啊!
在一棵樱桃树下,他为女儿堆了一座小小的坟 。
复赛开始了,工作人员打电话过来 。
他望着女儿的坟堆,恶狠狠地掐断了电话 。
泸沽湖的月色(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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泸沽湖
五、
埋葬了阿果吉曲,他掏空口袋,只剩下67块钱 。生活的困窘,女儿的骤然离世让他觉得,生命毫无意义 。
他颓废,他消沉,他以泪洗面 。
妈妈见了他胡子拉碴的样子,很是心疼,拼凑了1000块钱,塞在他手心,让他出门散散心 。
该去哪里呢?
海来阿木踟蹰着,漫无目的 。他坐了一夜的火车,去西昌 。在西昌玩厌了,他上了一辆大巴 。
他不知道车会去哪里 。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汪碧蓝的湖水,泸沽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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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心
同车的乘客纷纷欢呼起来,掏出相机拍照 。
唯一对风景不感冒的是海来阿木 。
他找了间小酒馆,喝酒 。
天快亮了,他的心哭了,酒,始终喝不够……
没有什么东西,比生活本身,更残酷,更真实 。
陈琳(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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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琳像
六、
生活的苦味,已经浸透了海来阿木的骨髓 。
2014年,一家酒吧邀请海来阿木做主唱,组建一个名叫“逆时光”的的乐队 。
在这里,他见到贝斯手陈琳 。
多年以后,海来阿木仍然清晰地记得,他见到陈琳的那一刻 。
她穿着白衬衫,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就像挂在枝头的一朵素淡的梨花 。
她的长相不是很美,弹贝斯的水平也很业余 。
她在镇上做公务员,因为喜欢音乐,主动加入“逆时光”乐队 。
她弹错乐符时,心直口快的海来阿木就会批评她:
“你必须多练,不然拉低整个乐队的质量 。”
陈琳听了,当然火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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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马一江湖
她说:
“你厉害?你厉害怎么在外头混不下去,回老家来了?”
海来阿木的眼眸暗淡下去,就像被乌云遮盖住的月色 。
女人的难过写在脸上,男人的难过写在心里 。
合练时,陈琳又弹错了,海来阿木一言不发,只是弹吉他的手指僵在空气中 。
陈琳自知理亏,温和地说:
“是我弹错了 。”
夜里,她单独请海来阿木吃夜宵 。
她向海来阿木道了歉 。伴随着酒意,那些沉重的往事,像铁锚一样坠落在海来阿木的心海里 。
他倾倒着往事,因为他终于有了一个聆听者,陈琳 。
海来阿木和《点歌的人》(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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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歌的人》
七、
海来阿木的主业,是货车司机 。
过了几天,海来阿木接到一个去工厂运废料的电话 。海来阿木穿了一身工装,自己装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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