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啃老族”( 二 )


今年初,他第4次走进考场,总分却是4次考研中最低的一次 。
3年内,他每天晚上11时睡觉,早上6时起床,其他时间要么在看书,要么在去看书的路上 。
一次次努力换来的,却是一次次挥之不去的失败和一丝丝日渐增多的白发 。
伴随失败的还有孤独 。“整天就盼着手机响,但这3年来它就没响过几次 。”曾经的好友都在忙着各自的学业和事业,他没有可以倾诉的伙伴 。他渐渐忘了“彪哥”这个名号,因为已经太久没人这么叫过他了 。
◎父母南迁伴儿读
考研前,刘文彪的父母远在北京 。他们得到消息后立刻决定:来上海,全力支持儿子考研 。
一家3口在杨浦区开鲁新村租了一间约20平方米的小屋,月租650元 。
7年前退休的母亲负责在家照顾儿子饮食起居 。父亲辞去北京某大企业副总经理的职务后,在嘉定区某私营企业担任人事主管,月薪明显减少;因路途遥远,每月只能回家一次 。
小屋是毛坯房,唯一的电器是电视机 。全家的衣服都得靠年过半百的母亲手洗 。“高温天最难熬,房间如火炉一般,别说复习功课,就是光坐着也受不了 。”
“害父母陪我受苦了 。”刘文彪的声音突然低沉起来,“本来应该是我给他们生活费,但每次伸手的却总是我,根本不敢抬头看他们 。请不要采访我父母,已经欠他们够多了,不想再令他们担心 。”
◎告别“啃老”也艰难
刘文彪明白,父母始终是他的坚强后盾 。“他们经常笑着安慰我说,应该趁年轻多读书 。这叫智力投资,任何一种投资都存在风险,暂时的卧薪尝胆是为了将来的飞黄腾达 。”
今年3月,他遭遇第4次失败 。
5月份,他终于决定放弃考研,开始找工作,至今没有收获 。
这段时间以来,他真切体会到了靠自己告别“啃老”的艰难 。“现在找工作比3年前难多了 。我必须调整心态,从最底层做起,还有可能准备一张‘虚假’简历,隐瞒曾4次考研的事实 。”
这3年,出于兴趣,刘文彪在复习时经常“溜号” 。规定的参考书越看越没劲,其他书籍倒看了不少 。
在看《东周列国志》时,刘文彪学到一个词“依人者危”,意思是说,如果老依靠别人,就会很危险,即使是父母也一样 。
“只要一找到工作,一拿到工资,就全部交给父母 。”刘文彪在结束采访时特别强调 。
“啃老族”现象的调查分析
8月11日,“‘啃老族’系列报道之一”在本版刊登后,引起强烈反响 。
社会科学家认为,在当前就业压力日增,独生子壮大的前提下,“啃老族”有扩大的迹象 。当中国进入老年社会的时候,“啃老族”必将带来更多的社会问题 。“襁褓青年”的独立,除了依靠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社会也应为其创造适合的工作机会 。与其让父母养活“啃老族”,不如给他们工作岗位,让他们成为有能力养活父母的“养老族” 。
有一则调查报告总结“啃老族”6类常见人群:
第一类是高校毕业生,对就业过于挑剔;第二类以工作太累、太紧张为由自动离岗离职;第三类属于“创业幻想型”,虽有强烈的创业愿望,但没有目标,又不愿当个打工者;第四类是频频跳槽者;第五类用过去轻松的工作与如今的紧张繁忙相对比,越比越不如意,干脆不就业;最后一类人文化低、技能差,只能在中低端劳动力市场上工作,但因怕苦怕累索性躲在家中 。
刘文彪属于第七类,与他境遇类似的大学毕业生还有不少 。他们对辛劳的父母,怀着发自内心的愧疚;对远大的理想,又有着不切实际的执着 。矛盾交织之下,他们边“啃”书本,边“啃”父母 。陶醉在对未来的种种设想之中,他们连心理“断奶期”都还没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