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雪月的婚外恋( 二 )


那一刻,我觉得他们非常般配,而自己却象一个突然闯入的“贼”,在偷窃着本不属于自己的情感 。
那一个下午,钟涛也没有打电话来,我知道他和妻子在一起,内心被凄凉和忧伤填满了 。
晚上回到家,丈夫正和女儿在卧室里做游戏,他们呵呵地笑着,很开心 。我站在门口看他们扭作一团,内心涌起一阵歉疚 。这才是我的家啊,这呵呵的笑声我能舍弃吗?和丈夫女儿共同拥有的岁月可以舍弃吗?这个家给予自己的安宁和幸福可以舍弃吗?妻子的责任母亲的责任可以舍弃吗?
但那久违的悸动呢?那刻骨的思念呢?我又真的舍得放弃吗?
正好有一个去外地出差的机会,我狠下心没给钟涛打电话 。
一个月后回来,钟涛憔悴了许多,看着他的憔悴,我心痛了 。他低低倾述着对我的思念,他说他无法忍受生命里没有我的日子,那一天,钟涛第一次对我说爱我,用生命在爱 。我知道我也在爱着他,我们两个人都在情感与理智的矛盾中受着煎熬,摆在我们面前最大的障碍是,如何面对各自的家人,如何面对各自的责任 。那天,我们在茶楼一起谈到很晚,我们说了很多很多话,而彼此都清醒地知道,我们根本无法卸下自己肩上的责任 。
于是我们约定做婚外恋人,永远相亲相爱 。
生活如果真可以如此清楚就简单了 。事实上情感本身的复杂注定了生活的复杂 。在情感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1+1=2那样简单的算式 。我们在点点滴滴积聚起来的尴尬无奈里越来越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
有一次,我们相约去看画展,钟涛很晚才来,他说和老婆吵架了,老婆发现了我送给他的领带,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钟涛是慌乱的,我从他的慌乱里读出了他的在乎,对家对孩子对现在拥有的生活他都在乎 。而我心里也是明白的,我也在乎,在乎丈夫在乎女儿在乎自己的公众形象,在彼此太多的在乎下,我们的爱情能拥有的空间又有多少呢?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
久行夜路必闯“鬼”,有一天在一个偏僻的地方,我们却遇见了熟人 。那种面对面时的尴尬无言,熟人眼中的诘问、鄙视、不解象一把锋利的匕首插在两人的心中 。
阳光背后的爱情,便是这样见不得光的,自认为很圣洁的爱情还是在我的心中引起了犯罪感 。我和钟涛都感觉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氛 。我不知哪一天丈夫会为这件事向我提出诘问,潜意识里我却希望丈夫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 。那时我明白我是自私的,自私地想在两个男人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 。
当一切都天翻地覆地发生了,我和钟涛还会有彼此用眼睛说话的那份宁静与幸福吗?而如果一切都不破坏,两个彼此心有所属,只是一切爱恋都不能在阳光下演绎,得时刻防备着他人异样的目光,得时刻防备着来自家人的追问,在一种诚惶诚恐地心虚里还有多少美好残留心间?
这样想着,我心里已平静了许多 。我和钟涛都已人到中年 。
一个根本不适合谈情说爱的年龄 。我们各自的肩上都承载着无法推脱的责任 。很多人在中年打破了旧的一切重新开始但我明白我和钟涛做不到 。开始步入中年的生活需要简约,而不是复杂,需要宁静而不是喧闹,需要和谐,而不是别扭,需要平和而不是折腾,有什么理由去破坏自己已有的该感谢上苍的生活呢?
很有默契地,我们各自淡出了对方的生活 。
恨不相逢未嫁时的爱情,虽然美丽得惊人,却因错过了生长的季节,而不能结出甜美的果实 。生活中总有许多这样的尴尬,正是恋爱的时候,找不到可以让自己倾情相爱的人,已是为人夫,为人妻的时候,生命中的那个人却又出现了,在灯火阑珊处笑意盎然,演绎一场无法实现的爱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