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生命诠释着爱情

上一辈的人恐怕一生很少、甚至于终生都没说过爱情二字 。但他们几十年如一日,用一辈子的时间,用生命、用付出、用坚贞相守、用无怨无悔,为家庭、为儿女操劳透支着生命,用行动告诉我们:什么是平凡而伟大的爱情!
我见证过这样的爱情——叔叔和婶婶的爱情 。
两岁半的时候,奶奶从父母身边接我回老家农村,从镇上车站背我回家的叔叔是正值青春年少的小伙子 。万分疼爱我的奶奶让我称叔叔为“爷”(家乡对父亲的称呼),过了两年,奶奶说要为我娶一个“姨”(家乡对母亲的称呼) 。当我坐在叔叔的肩头去和婶婶相亲时,按照奶奶的叮嘱,我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姨”,还是大姑娘的婶婶羞得满脸绯红 。
而我觉得眼前这个姨真好看:大大的眼睛、白白的皮肤、园园的脸庞好象熟透了的苹果 。
爱情就是不弃不离
我的叔叔智商较高,读书的时候学习成绩优异,因为爸爸是教师,奶奶非常希望叔叔能考上医学院做医生 。可是叔叔却生不逢时,正遇上唯成份论的时期,尽管叔叔天资聪慧,仍然逃脱不了中学毕业后回村种田的命运,而且很难找对象 。阶级斗争的年代,婚姻爱情无不打上阶级络印,不少地、富、反、坏、右出身的男子找的对象不是身有残疾就是长相丑陋,试想:谁不希望女儿一生幸福,会将女儿往火坑里送?当媒人将叔叔介绍给婶婶时,得知叔叔的情况,婶婶被叔叔是个读书人,又聪明这两样所吸引,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
由于家庭成份不好,婚礼只得简单又简单,悄悄地娶进了新媳妇,对此婶婶从未说过委曲 。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嫁给出身不好的人家就意味着低人一等,即使娘家是贫农也不能幸免 。从此在生产队里,出工走在前、收工走在后,没有多说话的份,唯有埋头苦干的理,否则就有挨斗的可能 。
这一切,婶婶从没抱怨过,相反,倒是替叔叔委曲:“你爷要不是成份不好早去吃公家饭(工作)了,不会在农村受累,也不会娶我” 。仿佛受委曲的是丈夫而不是自己、自己倒是沾了丈夫出身不好的光似的 。
无论经历什么政治运动,婶婶从来没有流露过嫌弃之意、有的只是以女人弱小的力量护卫着丈夫 。
爱情就是忘我地付出
由于出身问题、理想与抱负的破灭、怀才不遇的心理,导致叔叔长期心情压抑,形成孤僻的性格,继而性情暴躁,婶婶成了发泄的对象 。
同样的田间劳作,同样高强度的负荷,而且我们村的传统习惯——插秧、割稻、挑肥全是女人干的活,女人的劳动时间和强度均超过男人,就是这样,繁重而琐碎的家务活也全部归了婶婶,洗衣、做饭、喂猪养鸡、缝补做鞋不说,就连本应由男人干的活如挑水、担粪、种菜园等家务体力事婶婶也实行全包 。在我的记忆中,婶婶好象从没发过脾气,从无怨言,她的性子不温不火,倒是奶奶常说她性子太慢,叔叔也骂过不少 。
她仍旧地一天做到晚,年轻时晚上累极了,撑不住瞌睡就先睡上一会儿,再起来做鞋等缝补活 。
后来,农村实行联产承包制,婶婶更加拚命了,记得刚学捆稻子时(此活过去归男子做),婶婶还没掌握技巧,半路上稻子散了,脾气火暴的叔叔大骂婶婶,不是我们在场也许会打她;多少年来,家里诸如孩子哭闹、成绩不好、甚至于猪狗鸡鸭等烦琐之事都会让婶婶挨骂遭吼,好性子的婶婶总是以忍受和包容来应对 。
有一次,好打不平的妹妹看不下去,对婶婶说:“你怎么不和我叔离婚呀?”
“还不是去过公社,算了,你爷这一生也很难” 。婶婶反倒不好意思地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