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中枪’了”( 二 )

我不时地问自己：有能力照顾这个小生命吗？能保证带给宝宝一个快乐的世界吗？自己会是一个合格的妈妈吗？这些，我都没有个准确的回答，每天惊喜又担忧着……藏在脑海里的各种疑问，第一次让神经大条的小妞深深地感受到一种叫作“压力”的东西。殊不知，压力已经向我渐渐逼近了……
为了确定宝宝的预产期，我特意找了一家颇具规模的妇产医院做孕检，熙熙攘攘的B 超候诊大厅里挤满了大腹便便的孕妈妈和如我一般的“失足”女青年。人们或失落沮丧，或欣喜若狂，不同的神情阐述着各自不同的心境。等了许久，终于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便循着护士的指引躺在诊疗床上。我不时地偷瞄一眼显示器，以为这种检查无非是走个形式，也并没多想。
“你确定怀孕了吗？”B 超医生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内心松懈的我打心底窜上一口凉气。
医生再一次将握在手里的探头，狠狠地朝我软绵绵的肚子压去，依稀可见的赘肉如波浪线般时隐时现。特别是她的每一次用力，都让我的膀胱括约肌条件反射似地跟着收紧，真担心在神经游离的那一瞬，她会将我憋足了劲的尿液给扑哧一下挤出来。
“怎，怎么啦？”B 超医生的话像一颗刚爆炸的原子弹，忧郁的阴霾瞬间吹散了我之前华丽丽的心情。
“你还是问问医生吧，下一个。”她回答。
此时，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我那不争气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扑哧哧地滚落面颊，之后我便一个人顶着悲伤朝诊室走去了。那离诊室仅有100 米的距离，却让我挪了好久。孕妈我刚沾上“孕”字边，马上就成了风声鹤唳的神经质了……
不得不说，再自强独立的女性，也有柔弱无助的凄惶……
“B 超没见孕囊，怀疑可能是宫外孕，也可能先兆流产。”因那日在就诊时已接近日落黄昏，接诊的东北女医生忙不迭地换下工装，果断地给我下了诊断。
“怎么会？您确定不是误诊？”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的我，煽动了一下鼻翼，颤声地问。在询问了我末次月经日期、有无流产史等一连串问题后，东北女医生肯定了自己的说法。
我斜倚在门框上，喃喃地哀怨道：“做妈妈怎么就这么难？”此时，我宁愿相信如上“诊断”是医生着急下班、敷衍患者的结果。
“要么你过三天再做个超声看看。”就在我目光呆滞地将要走出诊室的那一刻，却被东北女医生高亢的声音叫住了。这一声呼唤像黑暗里瞬间燃起的火把，照亮我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
等待复查的那几天，我像是在等待一个关乎生死的“判决书” ，心急如焚。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目光呆滞，我用双手抚摸着肚子入睡，可每晚我都是哭着入睡再被梦魇惊醒……
心情不好时，我也会在电话里向先生发泄内心的不良情绪，埋怨他“男欢女爱”“水乳交融”时的自私与鲁莽。
三天后，愁苦不堪的我再次心怀忐忑地爬上了B超室的那张诊疗床，还是上次做B 超的那个医生，她邪恶的表情像极了仙人掌的刺，深深地刺痛着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