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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讲到,秦始皇生平中最大的讽刺是,在取消逐客令和吞并六国的事情上表现出深谋远虑的秦始皇在眼下立储的事情上,却展现出前所未有的犹豫和昏聩 。
就好比一个商人苦心经营一辈子,成了世界首富,却在谁做继承人的事情上总觉得还有时间来考虑,结果导致自己的商业帝国灰飞烟灭,所有的后代都死于非命 。
是的,所有 。
最先死的是公子扶苏,他是秦始皇的长子 。
他是被赐死的,不管是秦始皇亲自下的命令还是赵高、李斯矫诏,总之扶苏死得不明不白,连同和秦始皇同龄、秦王朝柱石级别的蒙恬、蒙毅两兄弟也被赐死 。
接着是胡亥杀掉了所有对他的继位有怀疑或有威胁的兄弟,也就是秦始皇的直系子孙,还有自己的姐妹们 。
最后是胡亥自己也被赵高杀死 。
最后一位秦王名叫嬴子婴,子婴是在咸阳城即将被起义军攻破的情况下继承秦国王位的,——注意是秦国王位,不是秦朝皇帝位 。
子婴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试图通过回到战国秩序,让秦国继续在关中之地幸存,但是刘邦不允许,项羽也不允许 。
刘邦没有杀他,接管了原先的秦地,项羽直接杀掉了已经投降的子婴,一把火烧掉咸阳宫 。
子婴是扶苏和胡亥的堂弟,是秦始皇的弟弟长安君成蟜当年投降赵国之后生下的儿子,因为远离继承人序列,也不是秦始皇的直系血亲,没有被疯狂的堂弟嬴胡亥杀死 。
然而他也无力力挽狂澜,秦王朝的政治德性已经被榨干,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再世也救不活 。
秦始皇死亡的过程是这样:秦始皇在正月(十月)开始人生中第五次巡游,这次巡游范围很广,经过半年多的旅行,在河北沙丘这个地方,公元前210年夏天七月或八月去世,然而他的死亡消息被封锁 。
巡游的车架从沙丘一路北上,经过与匈奴交界的长城一带,再从直道一路南下回到咸阳,——这是秦始皇原本定下的巡游路线,一个逆时针的环形 。
这一年剩下的日子依然是始皇帝三十七年(前210),到了下一年,才开始秦二世元年(前209) 。在秦朝皇位继承的问题上,人们最关心的两个问题是:长子扶苏为什么不能继位?秦始皇到底有没有留下遗诏?
今天我们看第一个问题——
长子扶苏为什么不能继位?
如果秦始皇死于咸阳宫廷,情况能好很多,他至少能和宗室、外戚一起商讨继承人的事情,或者召回重要的元老大臣参与决策,而不是像在旅途中,赵高和李斯突然成了巨大权力的执行人 。
没有一个凡人可以抗拒这种诱惑,好比魔戒到了人类君王手中,后来却把他们变成了黑咕隆咚的戒灵 。
赵高作为中车府令是秦始皇的贴身随从,李斯是丞相,这两人的权力还没有达到可以直接决定立储人选的地步,与李斯平级的还有御史大夫和太尉,而赵高只不过九卿之一太仆的手下,厅级官员 。
这样的戏码在后来两千多年的帝制历史中还会反复上演 。那么我们看看长子扶苏和幼子胡亥各自发生了什么事情 。
在历史上留下很少资料的扶苏其实很重要,不是因为这个人重要,而是通过这个人观察秦国—秦朝的运作以及观察那个时代很重要 。
扶苏是秦始皇的长子,这一点没问题,大约是公元前238年之后不久出生的,也就是秦王政刚刚剿灭嫪毐一党,亲政后不久 。
那么扶苏的母亲是谁?史书没有留下任何记录 。
事实上,关于扶苏和扶苏母亲的资料,全都没有了,连司马迁都没有见过,所以多半不是汉代人毁掉的,而是在秦朝就已经没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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