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女方来提亲 梦到女方来男方提亲

我刚工作的那些日子
文/张晓舟
一个人的蜕变需要岁月的积淀 。在积淀过程中,铭记昨天,珍惜今天,向往明天,都会留下诸多弥足珍贵的记忆 。有了这些记忆,才会对过往的岁月思考留恋 。
——题记
1
20世纪90年代初,我被安排到距离老家有几百里路的巴山深处工作 。这地方四面皆高山深沟,街道既窄又短,靠半坡的几间房屋是供销社,洋灰砖瓦结构的苏式建筑风格 。靠河边一排是破旧的民房,墙上凿了小窗,作为商业窗口,成了店面 。信用社和村民家的猪圈牛栏一起挤在小河边 。河对岸的卫生院门前支着一面碾盘,为当地人碾粮食 。
这里叫河其实是条沟,年轻人三两步就能走过,冬季时常水会断流 。这地方和街道连通处是一座吊桥,桥上铺有木板,行走在上面摇摇晃晃 。从两条沟流下的水便在桥下处交汇 。区政府是在街道正中的一个小山坳上 。起初是个破烂的寺院,住了区长、书记、电话员和办事员 。门口有几棵千年古柏,扭曲着身子直冲云霄 。
清明过后,天气开始一天天暖和起来 。山坡坡上的油菜花黄灿灿地开着,散发着馨香 。大路旁几座旧帐篷,是外地人来山里养蜂的 。麦子齐刷刷地长起来,远远望去麦尖上飘荡着一团团青雾 。天空上的白云从这山头飞渡到那山头 。才出生几天的小羊羔咩咩地叫着 。有时拖着长长的奶腔唤着在河滩吃草的母亲,儿一声,母一声地,回荡在长天里 。
在河对面见不到阳光的悬崖底下,还残留着一些蒙着灰尘的冰溜子,可在那悬崖上面的小山湾里,桃花已经开得红艳艳的了 。河岸边,鹅黄嫩绿的青草芽子从一片片去年的枯草中冒了出来,带给人一种盎然的生机 。道路旁白雾蒙蒙的柳行间,不时闪过燕子剪刀似的身姿 。山野里,悠然传来一阵女孩子的歌声,飘飘荡荡,时隐时现:正月里冻冰呀立春消/二月里鱼儿水上漂/ 水呀上漂来想起我的哥/想起我的哥哥/想起我的哥哥/想起我的哥哥呀你等一等我……
在这里,日子一寸一寸地过,都那么动人,那么有意思 。
白日里,街上静静的,两三个缠了绑腿裹了头的沟里人从山里出来,要么掮了袋核桃、木耳什么的出来交售,要么抬了一口肥猪下来,还会买了一包粉条,打一斤煤油,还要量几尺花布,悠悠然不急返回 。这个时节,白雾缭绕了半座山头,不时从那雾里发出“啊,啊”的大叫的老鸦,除了老鸦“啊啊”的叫唤,再有就是潺潺的流水声 。
不久,听说是从四川达县来了一支建筑队,将街上弄得一团糟,一排子原先破旧的房屋拉倒了,拆下来的发黑发朽的木料堆在一旁 。那个包工老板每天从外面骑着一辆日本摩托来到工地,他总是很优雅地下了车,并不摘掉那顶桔黄色的头盔,背着手在工地里走走看看,时而吩咐工人,时而就和几个人打开一卷比报纸还大的图纸认真查看着 。
每天都有从山屹崂下来的戴着破草帽的人们,在街上买过东西之后便围到工地上看,有的下来并不买什么只是来看热闹 。他们热心地关切着,仿佛是给自家亲戚盖楼似的,一看就是大半晌,待到傍晚转回山沟去时,那些朴实的脑袋里会生了多少幻想、多少期待是谁也说不清的 。
2
清明过了,天气暖和起来了,不料刮了几天大风下了几天黄沙,小雨夹杂着雪粒随之而来 。风依然是寒冷的 。街巷背阴的地方,冬天残留的积雪和冰溜子正在雨点的敲击下蚀化,石板街上到处都漫流着肮脏的污水 。在这样雨雪交加的日子里,如果没有什么紧要事,人们宁愿一整天足不出户 。
还不到下午,山坡坡上就有人家闩门声,供销社关了门,一些私人商店也关了门,只有桥头几家商店还开着门等着人来买东西 。桥下细细的流水声,逝者如斯,不舍昼夜,连绵不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