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短篇故事：老虎（四）什么|幼儿园|母亲|故事|新书

文章图片

阿虫的亲生父母，因为钱的分配，争吵不休。说是争吵不休，其实吵来吵去，争去争来，大部分时间，也都是阿虫妈妈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现在唱得也累了，也麻木了，也知道再吵再争也无济于事了。阿虫的爸爸太懦弱了。他不敢反抗他的母亲。印象中，阿虫记得，自己的爸爸是被他的母亲一手带大的。而被女性带大的男孩，在后天的成长中，会或多或少带着女性特有的性格特点。软弱，犹豫，胆怯，缺乏男性的果断，勇敢，阳刚。这是几十年养成的性格，岂是阿虫妈妈这一两年，两三年就可以轻易改变和扭转过来的。听从妈妈的安排，已经成了阿虫爸爸心里根深蒂固的毒苗，现在业已成为参天大树，轻易撼动不了。
阿虫妈妈多么强势的女人，性格烈如火，行动快如风，可面对自己的男人，终是黔驴技穷，像一头斗败以后，丧失斗志的老虎。
离婚，阿虫爸爸也没有做过多的挽留。因为他一面害怕他的母亲，一面也害怕自己的老婆。看着自己老婆满脸的坚决和处理事情的果决，他自己也无话可说。他也很无奈，可是他又能干什么呢！这一切，他无力解决，即说服不了他母亲，又安慰不了自己的老婆。左右为难，最后也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让自己像浮萍一样，无力反抗，那就顺其自然。
这是阿虫凭着自己那些零碎的回忆，以及后来他妈妈的话语，慢慢拼凑出来的。
后来阿虫还记得，他妈妈骑着二八大杠的自行车，自己坐在前梁上，跟着妈妈来到一个小窗口。那个窗口很小，窗口的四边是用木头做成的边框，又用木头做了一扇小门。妈妈往里面递了什么东西进去，里面又递了什么东西出来。好像没有说话，感觉就像黑市交易一样，很是神秘。但阿虫却清晰记得，离开那个窗口以后，自己亲生父母的婚姻彻底结束了。
【因为|短篇故事：老虎（四）】在阿虫的记忆中，他跟妈妈离开家的那天，他是第一天上幼儿园（改嫁后，在新家那边才算正式上幼儿园）。
幼儿园门口有一条坡度较缓的土坡，不是很平，有些坑坑洼洼的。学校没有大门，进去就是操场和教室。
那天阿虫很高兴，因为他看到了很多跟他一样大小的小朋友，学校还给他们发了几本新书。阿虫从来没有看过书，也没有看过这么新的新书，他把书拿在手里，就像拿着个宝贝似的，心里想着一定要把新书拿回去给妈妈看。老师很好，跟小朋友也玩得很开心。
可是，还在兴奋中的阿虫，离得老远就看见妈妈朝自己走了过来。妈妈强挤出来的笑脸，看得出维持得很辛苦，脸颊两边还有昨晚未干的泪痕。阿虫很懂事，虽然很小，但也知道妈妈不高兴。他看着手里的新书，没有告诉妈妈他的快乐。
阿虫妈妈看到阿虫手里的新书，温柔地给阿虫说，让他把书还给老师。阿虫不舍，但也走到了老师面前。妈妈跟老师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拿起阿虫手里的新书，还给了老师。阿虫跟着妈妈走了。
那个幼儿园，真的很好。那是阿虫以后回想起来，印象最深的幼儿园，那是他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幼儿园。多年后，他早已忘记了他的家在哪里，只记得那幼儿园门口那段缓坡，只记得家门口也是一条特别窄的巷子，家里没有院墙，院子里一棵树也没有。长大以后的阿虫，曾经想过要回去看看，看看小时候的家。可是，他不敢跟妈妈提及，害怕妈妈伤心。那次的谈话，也是唯一一次讨论这些事情，那次妈妈伤心，是因为跟阿虫的后爸吵架，似乎是在回想半生，鬼使神差地给阿虫提起了以前的事情。那次阿虫也只是默默听着，从头到尾，没有问一句话，只是默默听着，听着妈妈的过往，安安静静，仿佛就只有阿虫妈妈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慢慢回想自己的半生，舒缓现实中的郁闷和忧愁。阿虫很懂事，所以没有问一句话，随着妈妈的情绪，时而跟着流泪，时而也会给妈妈递上一张纸。地上已经扔了无数的纸团，而故事也已经讲了很多。故事最后，不知道以前的家，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的姓氏是什么。知道的，也仅仅是爸爸妈妈结婚离婚的过程。也就是上面写的那些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