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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门口的邻居中有不少是外地来的打工族 , 做着各种各样的小本生意 , 买粮油的、做干洗的、修理家电的……日子久了 , 便渐渐地面熟起来 。
白天 , 租有门面房的在自家的租地经营 , 而大部分是在其他市场做生意 , 只有晚上才回到这里休息 , 就像我们上班族一样 。他们住在这里的时间大多已有两、三年 , 也有的做得好了就搬到其他地方扩大经营 , 时不时还回来看看这里的老房东 , 带一点自己经营的物品和原来院子的人家一一打个招呼 , 倒比自家的远亲来得亲热 。
我一向不怎么和他们打交道 , 本来么 , 工作上也比较忙 , 见面的机会也不多 , 但真正的原因却是有那么一点点清高和市侩 。特别看不惯的是这些人家的孩子 , 他们整天不用上学 , 夏天打着赤膊 , 冬天拖着鼻涕 。天地之间 , 这些孩子从小就学会了自己生长 , 几乎不需要父母操心 。
【一样的天伦】而我对自己的儿子一向是爱护有加 , 严格有余 , 什么事情都尽量考虑周到 。在儿子上幼儿园期间 , 我就不太希望他和门口同龄的小朋友们在一起玩 。当儿子在家里听故事、练习节目时 , 他们就在院子中有意无意地听着 , 间或还跟在后面阴阳怪气地念两句 。偶尔我也会将儿子的玩具送一些给他们 , 他们总是怯怯的收下 , 然后一溜烟跑回家 。儿子小时候还喜欢和他们闹一闹 , 现在长大了 , 却也受我的影响和他们慢慢疏远 。
今年暑假刚开始时 , 那位在银桥市场做服装生意的老板 , 将自己在农村上小学的儿子接了来 , 要在这里度假期 。而我们因为没人带儿子 , 却将儿子送到了他奶奶家 。院子里平时没有太多的人 , 这下似乎还是和原来一样安静 。
带着雨后的凉爽 , 秋天悄悄地来了 。转眼间 , 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到儿子了 , 还有两天 , 他才能回家 。这些天 , 我常常关注着遇到的每一个小朋友 , 总想在他们身上找到儿子的影子 , 也许真的很想念他 。
今天 , 和前几个礼拜天一样 , 午后的雨一直下 。先生有事外出 , 我看了一些书 , 上了一会儿网 , 再也没有什么可做 。雨声忽大忽小 , 院子中也只有雨滴的声响 , 一片宁静的天地 。
翻出CD , 想随便听些什么 , 可是这时候 , 却从外面传来很响亮的歌声 , 那个小男孩在唱“世上只有妈妈好” , 一曲未了 , 又是一首“西游记”的主题曲 , 唱歌的似乎是小孩的父亲 , 再后来就是什么“铃儿响叮当”、“我的中国心”……似乎他们正在唱所能想到的所有的歌曲 , 甚至到后来 , 小男孩开始唱起了少先队队歌 。
这些熟悉的曲调从雨中传过来 , 使我一下子觉得自己并不孤单 , 脑中立即浮现出相应的画面:黄昏、摇篮、骏马、山川、红旗……还有小时候雷雨交加时 , 和弟妹一起在四合院的厢房中做猜谜、接龙游戏的情景 。
他们的歌声并不优美甚至还有些跑调 , 可是 , 却富有感染力——他们的融洽和谐让我为以前的某些想法感到惭愧 , 在我拒绝和他们接触的同时 , 我也慢慢抹杀了儿子的童真 。其实 , 他们和我们一样 , 有着相同的天伦之乐 , 而他们的淳朴、高亢不就是我们心底一直向往、也在渐渐消失的最最自然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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