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检到底是为了什么

【孕检到底是为了什么】望着长龙似的孕检队伍，我懵了。
早上赶早班车急急忙忙从市区到小镇时，才刚刚八点钟。镇计生委的大门紧闭着。门外的长队已见首不见尾。
人群中有人等不及了，有些少妇怀中还抱着光脚婴儿，婴儿的哭闹声更是搅得人心烦意乱。我被夹在中间，闻着人前人后的汗腥味土腥味奶腥味，差点想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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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终于开了。许是长假后的通病吧，值班的小女孩懒洋洋地往门口一站，随即傻了眼，脱口而出：妈呀，咋这么多人？！
孕检缓慢地进行着。长队象蚯蚓在爬行。一个钟后终于轮到我了。我将孕检证和身份证放至女孩的办公桌上，正准备躺下去，乍见床上的尘土已积得厚厚的，再看看自己的白裤子，我皱了皱眉头。从包里掏出一些纸巾擦了擦躺了下去。象所有来孕检的女人一样，将裤子退至胯处，露出肚脐以下隐处以上，在众目睽睽之下，任由女孩手中的沾满药水的B超机上的象鼠标一样的东西在小小的方寸间游弋。B超机的显示器上显示着孕与未孕的详细情景。两分钟后，我从躺床上起来，穿好裤子，听到女孩叫"某某"的名字时，便拿过本子和身份证，整件事情算是完结。
心里的憋屈无处诉说。两个月一次的孕检耗时耗钱不说，单是闻这古怪的人味就够受的了。以前在广东时，每次孕检都要请一天假，跑到几百里外的别的城市去检查（那里设的有原籍来的办事处，当地检查的证明不能为凭据），有时一天还检不完，只能在那儿蜷缩一宿，第二天检完再回去上班。于是，请假一天，旷工半天，奖金扣掉百分之几，往返车费几十元，几餐饭款又是一笔钱，再加上50元的孕检费，如此下来，两个月仅这项开支就要200多元。
当我回至原籍的时候，发现跟我同龄的女性怀中大都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孩子，我简直不敢相信那是她们生的。村里的计生员笑着告诉我：只有你老实，人家的证明全是假的，在外生的在外生，在家生的在家生，谁管？瞒上不瞒下嘛。直到此时，我才茅塞顿开：那你咋不早说呢？害我十多年来花这么多冤枉钱！那人再次笑笑：你也从来没问过啊，我是执行者，怎么能跟你这些？
想想也是，只能打落了牙齿咽到肚里。我原本是想反正自己又不打算生了，何必弄虚作假呢？谁知作假还可以节省一笔费用。唉，真是个傻冒！
我不明白的是，孕检的本意是计划生育，防微杜渐，计划外生育算是违反国策的，可是，检着检着倒有一大堆计划外的婴儿出生。问其因，大家众口一词：现在的计划生育不就是玩个形式吗？只要你跟上面的人关系搞好了，花几个钱就成了，想生就生。
我愕然！村人的觉悟啊！多子多福？那还要什么孕检？要什么计划生育，定什么国策。十几年前我生儿子的时候，被罚得家徒四壁，七年啊，儿子被罚到七周岁！但我还是相信那才是真正的计划生育，因为那时还没有孕检一说，儿子的出生刚好赶上红头文件的初期执行。
睁眼看看现在的局势，心中一片迷惘。孕检，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