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打扫院子里好多落叶 梦见院子里都是落叶还有垃圾( 三 )


2013年,唐明修在跨湖桥博物馆办了“源流——中国漆艺术精品展”,将青年学生的作品呈现在世人面前,他自己的大漆作品也陈列其中 。这次展览,至今仍为人所津津乐道 。
如今的漆园,里面除了最初的几棵漆树,还有柿子树、银杏树、桂花树,以及大大小小的水缸、石磨、柱础、石雕 。
这些看似破烂的“宝贝”,都是唐明修一点点收来的 。当年福州里有不少老房子,因改造被拆除,一些门窗、榻椅、饭桌、窗格,唐明修看着不舍,就买下来,再搬到山上 。
工作室里,几张老木头桌子靠墙放着,桌上放了很多装漆的瓷碗,上面盖着保鲜膜,积了不少灰 。据说都是些老漆,别看面上干了,再添一点儿新漆,它们又能重新“活”过来 。
摔伤事故之后,唐明修把一切都忘了 。唯一没忘的就是漆的感觉 。在窗前的长条桌上,他把之前夹在书里的树叶一片片拿出来 。都是漆过的,红的、绿的、金的、褐的……他把已完成的那些放在了一边,然后小心地拿起一片“裸叶”,用漆刷沾上调好色的黄漆,一点点涂起来 。
“我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复杂的,”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我想把这些好看的叶子收集起来,涂上漆,到时候贴成厚厚的一本书,就叫漆书 。”
和我们聊完天,他随身捡起一片银杏叶,对着太阳端详了一会儿,然后捡起更多的叶子,叠成一叠,塞进吊钟的拉绳里 。暗沉老旧的吊钟一下子变得很俏皮 。他拉了拉钟绳,当、当、当……唤醒了整座漆园 。
“我的名字里有个‘修’,可能命中注定就是要修点什么东西吧 。”他笑道 。
以下是唐明修的自述:
我一直就是个农民
这一个星期以来,我一直在扫地,做卫生 。有时候一天只吃一顿饭,但是我不觉得累 。我现在的身份就是农民,我在拿着锄头、拿着工具的时候,最舒服 。
早上大概6点起来 。第一件事情是狗,走到门口,就知道小狗在等着我,我把门啪一打开,说:福娃 。等一下给你吃 。然后它就尾巴一直摇 。我拿碗装过粮给它,喂完之后遛一遛,然后洗个手,就开始泡茶 。
我会拿着茶到外面去,天还没有亮,我就坐在那里一直等着,看天上的颜色慢慢亮起来 。
因为对面的山很高,晚上太阳落山,我也一个人坐在这,看月亮从山中慢慢升起 。这个过程挺享受的 。
茶喝完之后,很重要的一件事情,是扫地,从上面的屋子一直扫到最下面的大门口,把树叶扫到有泥土的地方 。每天的任务就是这样子 。
去年来了一个和尚,他问我在山上干什么?我说扫地 。天天扫吗?天天扫啊 。后来他跟我说,寺庙里和尚都要扫地的 。我大笑,所谓的修行,可能万众是一样的 。
在劳作中,我会想到我的过去,特别是当知青的日子 。那时候我十几岁,任务是养鱼,每天要割鱼草、拉板车,凌晨4:30就起床,去很远的地方挖草,然后运回来,分量够了,就倒到鱼池里 。
山上的劳作和知青时候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我甚至觉得很幸福 。我做漆做了几十年,漆本来就和农作有关系 。
中国的大漆,原材料来源到现在为止还是靠漆树 。漆树在哪里?在自然界的山里 。包括我的园子里面,漆树都会从石头里长出来 。
最早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修漆园?当时我的好朋友吕德安从美国回来,我们喝酒,聊天 。他说,还是希望在福州有一个住所,想去买房子 。我说买什么买?就随便找个地方去盖不就完了吗?我们到乡下去盖 。
后来遇到了博物馆的朋友何连,他把我们带到这里,溪水非常漂亮,旁边还有一条水渠 。爬山的时候,我觉得嘴巴好渴,没有水,朋友说,这个水就能喝了 。他把手先洗干净,把水上的落叶拨开,喝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