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见山|爸爸给我书桌装“监控”

除了学习和照看弟弟妹妹,哥哥小H还承担了一部分帮爸爸‘分担’情绪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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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H是一名初中男生,之前表现还不错,但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间,班主任发现他做作业总是很应付,脸上没有笑容,上课注意力不集中,干什么都心不在焉,仿佛有什么心事。于是在班主任的建议下,小H来到了咨询室。
小H一坐下来就开门见山地告诉我:“老师,我最近心理压力很大。总担心挨打挨骂,所以就很紧张,学习也学不进去。”
我请他具体说说事情的缘由,原来,小H是家中长子,还有一对比他小六岁的龙凤胎弟妹,在上幼儿园。妈妈全职照顾三个孩子的生活起居,爸爸上班挣钱养活一家人。因为路远,爸爸只有周末才回来,家里其他事基本帮不上忙,因此就承担了监管小H学习的任务。
为了解小H在家的学习状态,爸爸特地在小H学习的书桌上装了带有通话功能的监控,小H每天放学回家,先跟爸爸汇报当日作业的进度安排,由爸爸按照小H汇报的时间抽查,如果发现小H学习走神或者没在书桌前,就会“隔空喊话”。小H说,有时候并没走神,而是在思考题该怎么做,爸爸突然一吼会把自己吓一跳。
平时由爸爸监控,周末爸爸回家,就成了小H最糟糕的日子。爸爸工作压力大,对小H也没有啥耐心,动辄打骂。小H曾经尝试着跟爸爸沟通,让他别总打自己,爸爸平静的时候也答应了,可还是经常冲动,对儿子拳脚相加。妈妈有时也会拦着爸爸,但也没有太大作用。因为弟弟妹妹还小,所以对弟弟妹妹态度还能稍微好一点。
说完这些,小H脸上现出特别难过的样子,眼圈红了。我说:“小H,听完你说的这些,我觉得你真不容易!每天回家都订计划安排学习时间,同时也经受了爸爸的不理解,虽然爸爸总是打骂你,但你还是在努力地理解他,觉得他工作压力大,生活不容易……你真的很懂事。”
小H点点头说:“我觉得我在家地位特别低。对弟弟妹妹,我得让着他们,妈妈也得以照顾他们为主。爸爸平时工作上不顺心的事特别多,脾气不太好。他本来是可以上大学的,但因为家里穷,高中毕业就出来工作了,所以他很希望我考上大学。”
我说:“你能这样理解他,我听着觉得很感动。实际上,我感觉你是家里很重要很核心的一员,除了学习,还得帮妈妈照看弟弟妹妹,另外,周末你还承担了一部分帮爸爸‘分担’情绪的任务。”
小H听我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是这样。我也知道其实我可以做得更好一些,让爸妈少操点儿心,但我现在就有点集中不了注意力,没心思学习。比如今天是周五,我就很紧张,很怕爸爸回来又免不了一顿打骂,上课都听不进去。”
“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受到刚才你那么懂事的启发,我觉得可以观察一下爸爸对你的态度。如果从理解他的角度看,他工作那么忙,平时还要抽出精力每天关注你,周末也花很多精力在你身上,其实这也是一种爱和关注的表达。当然,他的很多做法有问题,让你特别难受……”
小H低头不语,我问:“如果最不满意是1分,很满意是10分,你对你现在在家的情况打几分呢?”
“4.5分吧。如果爸爸不再打骂我,就可以提高到6分。”小H回答。
“哦,那如果爸爸真的不再打骂你了,你又可以做什么去实现这个进步呢?”我问。
【 开门见山|爸爸给我书桌装“监控”】“我会更专心、更投入地去学习啊。我现在就是紧张,学不进去,但我知道我自己该怎么做,也能落实好计划。”小H说得很坚定。
第一次咨询的时间到了,送走小H,我跟班主任商量后,考虑到防疫期间,咨询不便,决定先跟他的妈妈电话沟通一下。首先,我表达了对他妈妈和爸爸全力以赴为这个家庭奋斗的理解,希望听听妈妈对小H情况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