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项羽在齐地与田氏激烈鏖战时,刘邦做出项羽所谓“背信弃义”之举:他率兵从关中东进入陕县 。这意味着背弃不久之前张良以刘邦的名义所作出的承诺,也意味着对项羽宣战,拉开了中原之役的序幕 。
在汉军挺进中原的同时,大小城市或敞开城门,或不做抵抗 。由于刘邦对归降者的慷慨政策,大批的楚国将士开始改换门庭 。早春,在修武,刘邦为新近投诚的楚国官员在大帐中举行晚宴 。
在宴会将要结束时,刘邦起身,笑容可掬地说道:“我的随从将为你们安排住处 。欢迎你们,楚国官员们起身、鼓掌后,排成一队向帐门走去 。有一位四十开外的高个男子来到刘邦面前 。他说道:“能占用一点大王的时间吗?刘邦问道:“我们可曾见过面?臣曾在鸿门宴上见过大王,你是,陈平 。”
魏先生是我手下最受人尊敬的幕僚之二人在一几案旁坐下 。应刘邦之邀,陈平分析了时局 。他认为,汉军不久将征服中原,向东挺进项羽的老巢彭城 。彭城缺少天然屏障,只要项羽被战事拖累留在齐地,攻陷彭城绝非难事,攻陷彭城以后呢?”刘邦问道,大王,对攻陷彭城以后的事情,臣还难以预测,也是 。或许谁也无法预测 。
至此,刘邦已对陈平产生好感 。他所看重的是陈平的学识、智慧,特别是非凡的相貌 。当听说陈平在项羽手下曾任都尉时,刘邦封给他同样的职位,留他当自己的陪乘,还让他负责监察诸军 。次日上午,陈平在家中收到汉王送的见面礼:金二百斤,几天后,陈平开始以汉王特使的身份视察军营 。所到之处,诸将以酒食款待,有时甚至以金相赠 。然而,在友善的面容之后却隐藏着怨恨 。一个外来人,仅凭白皙的皮肤、英俊的面孔就担任要职,诸将对此颇感愤愤不平 。
有些行伍出身的将军甚至怀疑他的资历 。“他统领过多少士卒,他打过几次仗,没有此等相貌,他会受到如此重用吗?刘邦不但不理睬这些由于嫉妒而产生的疑问,反而对陈平愈加信任 。就在此时,灌婴和周勃两位将军联名上奏,列举了陈平的丑行一一与嫂子同床、拋弃旧主、收受贿赂等等 。二将军要求立即将陈平除职 。
灌婴和周勃均为刘邦手下的名将,二人从未联名写过任何东西,更不要说奏章了 。他们的意见刘邦不得不重视 。他召陈平入账,让他看了这份恶语伤人的奏章,陈平面色通红地回答道:“与嫂子同床?纯属无稽之谈 。年青时辰的确与兄同居 。兄在家务农,从而臣得以全神贯注地学习黄老之术、兵法等典籍 。嫂子因此而不悦,多次进谗言于兄 。臣见一怒之下将她赶出家门 。实际上,臣与她从未有过一次不轨的行为 。如果有的话,臣兄是不会让臣在他家长住的 。
“为什么抛弃旧主?情况非常复杂 。但臣保证可以解释清楚 。陈胜起事之后,臣得以侍奉魏咎;当时魏咎已被陈胜封王 。不久就出现了问题 。在魏廷,臣屡遭诬陷,臣的意见也从未被采纳过 。后来继续留在魏国已经毫无意义,于是臣跑去投奔项羽,并进入他的决策层 。臣很快发现,侍奉项羽绝非易事 。
他脾气暴躁,奖赏下级时缩手缩脚,作重大决定时迟疑不决 。“之前,殷王司马印背叛项羽,臣受命讨伐,随即攻下殷国 。然而,此后不久,殷国又被汉军夺走 。项羽怒不可遏,扬言要杀臣 。臣不得不弃楚归汉 。否则早已命丧黄泉 。况且,臣早就仰慕大王的智慧和贤明了,那‘收受贿赂’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当臣视察兵营时,诸将军、校尉盛情款待,甚至赠以厚礼 。然而,这些从未影响过臣的判断 。有臣写的报告为证,大王随时可以查阅 。至于那些礼物,包括大王所赠的金两百斤,它们仍在家中放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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