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梦见找衣服换女人梦见找衣服换好不好

虚妄天堂
文/李宣遐重庆人文科技学院灵云文学社
人类用谎言虚构出天堂。
（一）
等他有意识的时候，正好是车祸后的第三个月。
妻子在厨房里忙碌，背对着他。
他好奇地走过去，发现妻子在拌肉酱汁。锅里煮着面，砧板上放着切好的洋葱和蒜。木桌上他们一起挑选的咖啡色格子桌布被换成了优雅的白色台布，淡粉色的高塔烛台，火红的蜡烛花飘在奶白的瓷碗里。
我人都不在了，这烛光晚餐是要浪漫给谁看。他酸酸的想。
肉酱意面摆上来的时候他抢先坐了上去。
这样示威其实没什么意义，因为很快电话来了。
“我差不多了，你什么时候到呢？”
“这样啊……没关系的，改天也可以的。”
“已经到楼下了吗！这么快，我换件衣服马上下来……”
妻子露出紧张又期待的笑容，像是出门约会的少女。
这一刻他真庆幸自己死了，不然能再被气死一次。
你还是十八岁的小姑娘吗！这种泡女人的手段也上当，你以为是演偶像剧吗！
他气呼呼地破门而出，厨房的门页被他撞得“啪”得一声打到墙上又反弹回来。
妻子吓了一跳，然后对着手机继续说道，“没什么，刚才风大。”
这样的回答让他很失落，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死了，人死灯灭，死了就谁都看不到你了。
她近在眼前，却相隔天涯。
（二）
妻子去卧室换衣服的时候他在屋子里随便逛了一下。
房间的设施大体没什么变化，所以那个放在最角落不起眼的灵位反而成为最突兀的地方。
小小的角落，原来是一个储物柜，放一些平常不太用到的东西。现在换成一张小桌子，不宽，还没他那张永远拥挤的办公桌的一半大。
桌子前面围着帘子，遮住了灵牌，看不到“先夫之位” 。有种森然的肃穆感。
没有遗像。
他曾以为溺死的人最难看，全身浮肿青黑，像一只泡涨了的死猪。
其实被撞死的人也好不了多少。
肢体不自然扭曲，因为内脏破裂导致七窍流血。
像是她最怕的恐怖片里的角色。
因为是熟悉的，一起生活了五年的丈夫，所以看到上遗照那张青白的脸大概能一下子回忆起血肉模糊的样子，应该可以让人做恶梦。
难怪没有遗像。
他站在桌子面前，看着自己的灵位。
很冷清，没有鲜花也没有吃食。跟灰尘一起被遗忘在角落里，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灵魂被挤的面目全非。人活在世的时候住在钢筋混泥土的囚笼里，死后也只能占据方寸大的地方，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讽刺。
他安慰自己道，这样也好。活人要向前看，不能总惦记着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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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小时候，寒暑假总是要去乡下陪奶奶住一段时间。
他爷爷死得早，记事起家里就只留一个牌位，他奶奶常常对着那张黑白照片言语半天。
“孙子来看你了，他又长高了，我还记得前一年看到他还像个小萝卜头。”
“成绩也好，就是人太老实，像你一样傻，恐怕以后进入社会了容易被人骗……”
“现在家里条件好了，你不用担心。”
白发苍苍，絮絮叨叨，词不达意。
可是阴阳两隔挡不住深情。
他们以前也曾谈论生死大事。
“我死后你会不会伤心？”她窝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爱恨情仇长寿剧。
他皱眉，“不要看这种无聊的东西。”
她抢过他手里的报纸，“如果你死了我一定大哭三天然后找个比你高比你帅的……”
曾以为的玩笑话，可她随口说的可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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