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喜欢民国里的哪一个人？( 五 )

诚如结尾处导演所说，以她那样一个情感丰富的女性，内心所受的苦痛煎熬是我们无法想象的，她活得太认真。她始终耿耿于怀两段感情里尴尬的身份，喝醉时常问身边的朋友，我到底算不算是个好人？女人“贪一点依赖贪一点爱”便错了么？身处思潮涌动的新时代背景之下，她的灵魂深处仍保留着传统女性的纤柔余韵。阮玲玉临走当天，同学请她次日去女校做“三八节”的演讲。她说，讲什么呢，我也有错啊。答，那就把我们的脆弱、委屈，连同那苟延残喘的虚荣都一起倒出来。以她内敛温婉的性情，那样私人的情感怎么说出口，又何以能做那样呐喊式的宣讲。她不能，因为她是阮玲玉，她所想说的在电影里已经做了最凄美哀婉的表达。阮玲玉在遗书里写，她醒悟太晚，木已成舟，她不该成为张唐二人的争夺品。而在我看来倒未必，不管理性还是天真，不管是传统的或是新女性，女人的感情路似乎都大同小异，差的不过是那一点点的运气：贪点依赖贪一点爱，千不该万不该，芳华怕孤单。

文章插图
《阮玲玉》张曼玉
看《雷雨》的时候还不太懂事，只觉得繁漪这名字好美！像一个心中有了爱情的女子，一点细微的琐事都会引起她内心敏感柔情的波澜。她是念过大学的知识女性，却嫁到富贵人家做姨太太，还爱上了家里的大公子。可谁又能说她完全错了呢。阳光透过被风吹起的窗帘，照在她明艳的笑靥上，那个为周萍弹钢琴的繁漪真的很美！剧情淡忘了，只记得一个细节。有一次繁漪订购了许多双高跟鞋，老爷不赞成，让她选两双留下，其余都退掉，繁漪很不开心。那时候不是很明白，虽然知道奢靡不对，但我也不开心了。片尾曲蔡琴的歌声真是优美：等待不难，时间总是不长不短。夜那么长，足够我把每一盏灯都点亮，守在门旁，换上我最美丽的衣裳。

文章插图
1996《雷雨》繁漪
《北平无战事》，程小云和何孝钰。小妈的形象太好了，演得也很稳。尤其是和徐铁英在警局智斗的一场戏，真正“下得厨房上得厅堂”的女子。何孝钰不算漂亮，甚至因为剧情通货膨胀物资紧缺的背景，又几乎也没有化妆，面色苍白，身形偏瘦弱，显得有点营养不良。然而正是如此，才衬托出这个女孩子与年纪不相符的冷静和刚强。她很懂事，也因为懂事而不快乐。她和谢木兰完全相反，倒觉得木兰是幸运的。记得这部剧里太多人唱过《花好月圆》，这个姑娘抬头望月的时候问道：“人何时长寿，月何时长圆？”

文章插图
《北平无战事》程小云

文章插图
《北平无战事》何孝钰
2018年当年度的旗袍影视剧照，应该少不了《无问西东》里的这一幕吧。“装作没看，可还是看了”，这素描本简直文理通才。西南联大的女生，在云南之旅中遭遇过许多诧异的目光，都盯着她们的旗袍。他们从来不知道女人可以这样穿衣服。妇女、儿童也有好奇的，忍不住撩起她们的裙角来看。女孩子们回家，纷纷剪短了自家衣裳的袖子，乃至全不要袖子。西南联大，无疑在行进途中掀起了一场新文化运动。

文章插图
《无问西东》西南联大女学生

文章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