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诗人陆游在《甲子岁元日》中曾感慨道:
饮罢屠苏酒,真为八十翁 。
本忧绿直死,却喜坐诗穷 。
米贱知无盗,云霒又主丰 。
一箪那复虑,嬉笑伴儿童 。
该年为甲子年1204年,陆游80岁 。意思是说:我都80岁了,承蒙屠苏酒的滋养和荫护,虽然穷困,但依然精神矍铄,新年里与孙辈们嬉笑娱乐,其乐融融 。这种别开生面的饮酒次序,在古代每每令人产生韶华易逝催人老、少年轻狂不珍惜的感慨,所以给人留有深刻的印象 。直至清代,这一习俗仍盛行不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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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苏酒还称“寿酒” 。饮过屠苏酒,古人总要相互祝愿,祈寿纳福 。北宋诗人晏殊写有《元日词·御阁》,诗曰:
习习条风拂曙来,清香犹绽雪中梅 。
【屠苏的由来 屠苏指的是什么】屠苏酒绿炉烟动,共献宜城万寿杯 。
在《元日词·内廷》咏道:
献寿椒花泛渌醪,迎祥朱户怙仙桃 。
影庭玉殿炉烟起,霭霭卿云瑞日高 。
这是在皇宫的宴席上,诗人给皇帝祝酒献仙桃,祝愿其万寿无疆的 。也有为友人送行之时,盼望其早归故里的 。南宋刘克庄的《送强浦注籍》中云:“早归共举屠苏酒,莫爱西湖柳色青 。”其意为:不要贪恋异乡的美景,我们都盼着你过年时回来共饮屠苏酒呢 。
还有以“屠苏酒”抒怀明志的 。被称为“中国近代开眼看世界第一人”的清代中后期政治家、文学家、民族英雄林则徐,鸦片战争爆发后,其迭遭打击,清政府以“废弛营务”之罪名,将其遣戍新疆伊犁 。当年,第一次在伊犁过除夕时,林则徐在《伊江除夕书怀》中愤然发出警语:“正是中原薪胆日,谁能高枕醉屠苏!”奉劝国人:在国家民族危难之时,要不忘国耻,卧薪尝胆,奋发图强,绝不能沉湎于欢度新年而豪饮作乐、高枕无忧!
遗憾的是,不知从何时起,屠苏酒渐渐从我们的春节里消失了,消逝得一点儿踪迹都没有 。而近年来,一些年轻人过洋节、吃洋餐、喝洋酒,推崇西方生活方式,却早已忘却了我们自己传统的年俗民俗文化 。辛丑牛年将至,过年,春风屠苏的古典意境还有吗?我们什么时候能在爆竹声声中、春风送暖时,“举杯互敬屠苏酒,散席分尝胜利茶”呢?(董必武《元旦口占用柳亚子怀人韵》之句)
不由想起陆游的那首《除夜雪》:
北风吹雪四更初,嘉瑞天教及岁除 。
半盏屠苏犹未举,灯前小草写桃符 。
天色微明时,凌冽的北风吹来一场漫天大雪 。这上天赐予的瑞雪啊,赶在流年的除夕之夜翩然而至,瑞雪兆丰年,这是多么美好的祝福!斟了半盏红殷殷的屠苏酒,还未来得及举起庆贺,我激动地在昏黄的灯光下,用小草字赶写红彤彤、光闪闪的春联——呵呵,多浓的韵味,多美的意境!
-作者-
刘琪瑞,男,山东郯城人,一位资深文学爱好者,出版散文集《那年的歌声》《乡愁是弯蓝月亮》和小小说集《河东河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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