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酒韶华,走进郁达夫的富春江( 五 )


穿过祠堂后山密密层层的碑林,我喘着粗气爬到一个岔道口 。那边,有块牌子,分指两座“高各有二三百尺”的山岳——东台和西台 。东台即“汉严子陵钓台” 。1961年,郭沫若观察至此,见钓台高悬江面,抛出“岭上投竿殊费解”的迷惑 。独一无二,明人袁宏道对此情形,也曾量问:“纵有百尺钓,岂能到潭底?”相较两者,做家汪曾祺另抒一见,他以为考据那里是不是严子陵钓台或严子陵到底正在哪垂钓,“那两种人都是傻帽” 。
西台乃“宋谢皋羽恸哭处” 。谢皋羽,名翱,宋末遗民墨客,曾跟随文天祥抗元 。史乘说他“及宋亡……只影行浙水东”,碰见似曾与文天祥拜别时的风景,“则盘桓睥睨,掉声哭 。”1290年,谢翱“挟酒以登”西台,设文天祥灵位于“荒亭隅……号而恸者三”,赋诗:“残年哭良知,白天下荒台 。泪落吴江水,随潮到海回” 。当时,文天祥殉国已有八载 。

诗酒韶华,走进郁达夫的富春江

文章插图
严子陵钓台(视觉/图)
对1931年的郁达夫来讲,东台、西台意味着他急欲实现的人心理想的两头,一端出生避世,一端进世;一端名流,一端烈士 。但实际和性情让他旁皇两难,站正在岔道口上,不知若何挑选 。惟有寄情故乡山川,消解胸中块垒:“三分全国二分亡,四海何人吊国殇 。偶向西台台畔过,苔痕犹似泪淋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