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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今年六十多岁了 。
因为姐姐的女儿刘霞不能到我这里来帮忙带佳佳,我临时决定让父亲过来 。作这个决定,也不仅仅是要父亲来帮忙带佳佳,最主要的,是我想到父亲上年纪了,记得他曾经说过,想在有生之年坐一次飞机 。其实别说是飞机,父亲连火车也没有坐过,只在春节时坐过一次广州地铁 。
我想父亲辛苦一辈子,我有义务在他身体还好的时候实现他的这一愿望 。所以这次就打电话让他出来,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是想让他在这里生活得好一点,毕竟城里的生活比家乡还是要好很多的 。
父亲的身体还硬朗,村里与他同龄的一些叔伯都走得差不多了,相比之下,父亲的生活质量要高很多,加上父亲比较开朗,所以身体一向还好 。前阵子父亲身体有些不舒服,怀疑自己得了咽喉癌,又不想到医院去看 。我想父亲是因为爱烟、爱酒、爱茶之故,以前到广州,因为父亲的三爱,我经常感到很苦恼 。这次来广州后,父亲主动戒了酒,烟也少抽了,身体也好了许多 。
不过毕竟上了年纪,上了年纪的老人和不到年龄的小孩一样,时常会闯些祸出来 。父亲这次来后,闯的祸比以前多多了,在不到两周的时间内,父亲打碎了两只碗,一个汤勺和一个茶壶盖子 。以前来的时候发生过用火柴点煤气炉子和煮菜后反时针关煤气炉子等故事,这次来又屡屡打碎东西,初时会有一丝不快掠过我的心头,不过这次我已经有心里准备,每次我都会说,没关系,没关系,并让爱人将碎磁片扫走 。
这天晚上,我坐在一边看报,父亲和佳佳在一起玩,父亲手里拿着烟,不小心烧到佳佳脸上,佳佳痛得大哭起来 。
父亲这次急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我赶紧找到烧伤软膏帮佳佳敷上 。本来想说父亲几句,话到嘴边又停住了 。老人家上年纪了,只是不小心而已,何必再说他呢!
这时候我才发现,其实这几年我已经变了很多,变得越来越宽容 。这应该是在有了佳佳之后的事吧,佳佳小时尿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我一点也没有在意,宽容已经悄悄在我的身上生长,而现在,我已经变得沉静许多,很少为一些小事生气了 。
我是很不喜欢父亲喝酒的,以前他到广州,每天清早就起来喝酒,等我起床时,房间里溢满一股酒味,我会感到很不舒服 。忍不住说他两句,他就会气得跳起来,然后收拾东西,第二天就离开广州 。父亲的理由是,我已经没有什么要求了,我只有三大爱好,喝酒、抽烟、品茶,你们不让我喝酒,就是对我不孝 。我说,你最好少喝酒,多吃饭,像这样只喝酒不吃饭,身体很快就会不行的,再说,喝酒品茶的费用也不低,我们姐妹众多,还需要节约才行 。
于是话不投机,父子俩都气鼓鼓的,不欢而散 。
现在父亲主动戒酒,我自然十分高兴 。不过我看得出,父亲还是想喝酒的,只是担心我不高兴,所以克制自己 。农历十月初八是父亲的生日,我因为工作忙而忘记了 。
第二天才记起,赶忙向父亲陪礼 。父亲说,现在什么都有得吃,还提生日做什么 。我也不多说,在酒柜里拿出一瓶酒中酒给父亲 。父亲倒出一小杯,轻轻地呡进口里,显然对这种酒感到非常满意 。
今年春节我们住在鹤山的雁山宾馆,父亲也去了,席中我们喝湖南的湘酒鬼,父亲喝后连称好酒,之后我送给父亲一瓶湘酒鬼 。在这之前我曾经送父亲一瓶蓝带马爹利,父亲珍藏多年,最后呼朋唤友,一起品尝洋酒,不过喝后令他们失望,他们无法品尝洋酒的风味,我也知道有些东西是不适合他们的,农村就是农村,农村有农村的习惯,跟城市有许多的不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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