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握紧妈妈的手


儿子,握紧妈妈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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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一出生就命运多舛,一个苦难接着一个苦难,不到两个月就已经住了三次院了 。小小的人儿好像很懂事,在家里不用人逗也常常自己美美地笑,一到医院就皱着眉头可怜巴巴地望着我,望着给他扎针、采血的护士 。人家说给孩子起个难听的名子好养活,我就叫他臭臭,但愿老天因此而嫌弃他,能把他留在我身边 。
命运并不按人们的希望而安排,那时候,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善待这个“计划外”的腹中的小生命,唯一的愿望就是他健康、聪明 。
每一次的胎动带给我的是越来越深的爱,孩子已成为我们家庭中最受关注的一员 。分娩时难产,一夜难熬的痛楚后不得不施行剖腹,而我对麻醉药有抗药性,四十多分钟的手术就象一个世纪那样漫长,抠着床沿的手指和被皮带缚住的腿的部分,一个多月后才消除麻木感,不管怎样,儿子终于平安降生了 。
望着他绒乎乎的小脸,什么疼痛都忘记了,那种浓浓的母爱甚至超过世间的万事万物 。可在第二天,儿子周身变黄,近桔子皮的颜色,医生确诊为新生儿溶血症,严重者有死亡或手脚麻痹、语言障碍的可能性 。儿子才吃了一天的初乳啊!爱人把儿子送到新生儿病房,回来后安慰我:没事儿的,咱儿子会好的 。是的,儿子我们都等着你、等着你平安地回来 。
那段日子,真正地体会到了什么是担心、什么是忧愁的滋味 。为了下奶,再难于下咽也得吃呀,大口大口地喝着油乎乎的粘鱼汤,一边往肚子里落泪 。臭臭,妈妈为你保留住乳汁等你回来 。望着别的床上母子乐融融的样子,我的心里真是酸楚极了 。爱人和婆婆每天都去看他,隔着病房的玻璃,再隔着儿子住的小暧箱,远远地看,回来告诉我:儿子蹬着小脚丫、舞着小胳膊好可爱 。
煎熬了六天六夜,没有一刻不在祈祷:儿子,你平安地回来吧!是的,感谢上苍,既然赋予了生命,就会怜惜 。臭臭经受住了第一次考验 。
【儿子,握紧妈妈的手】满月做复查的时候,臭臭已是胖乎乎十分活泼十分惹人喜爱的小东西了 。医生说还得往院治疗,需要输血,需要进一步确诊 。臭臭好像不喜欢呆在医院里,总是哭,每天打完点滴就抱他回家 。臭臭打针都打怕了,只要有人一碰他的头就开始哭泣 。他太小又贫血,血管又细又瘪,有时候扎三、四针都扎不上,采血更是费劲,每次都是哭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是不断地抽噎 。
我好多次都想:儿子,咱们不治了,咱们回家吧 。儿子面色不像和他一样大的婴儿那样红润,过于白晰,唇色亦是,更显出他的无助和惊恐 。
一段时间后又转院到医学院附属医院,决定做骨穿确诊 。骨穿并不是很危险的事,但对于一个多月的婴儿来说实在是太不忍心了,为臭臭做骨穿的大夫们都这么说 。做骨穿的时候,爱人没让我进去,怕我受不了 。
我一个人在外面等啊等,隐隐地听着儿子撕心裂肺的哭声,我的心真的好疼 。来来往往的人见我泪流满面的模样都投来诧异的目光 。
二十分钟后,爱人抱着儿子出来回到病房,一向坚强的他也落泪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落泪 。
臭臭的病被确诊为球形红细胞增多症,需长到四、五岁能承受得了时才能做手术,现在只能定期做检查、输血,严防病情恶化 。
每个夜晚喂哺的时候,柔和的灯光下,儿子紧紧地依偎着我,真的希望时间就此停止 。望着儿子那双清澈的眼睛,还不知疾病为何物 。忧愁的是我们,那种没能给儿子一个健康体魄的歉疚,那种面对病痛而束手无策的无可奈何 。握着儿子小小的苍白的手,忍不住泪水滚滚而下 。儿子,握紧妈妈的手吧,一生一世也不要放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