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开店,也没有经济来源,陈冉的父母每个月会定期给她五千块 。对于这五千块,陈冉显得心安理得,“我可能有点坏,觉得他们就是想这样留住我,让我觉得家里好、外面差 。”同时,陈冉认为这是父母给她的“补偿”,“大学时,家里对我很抠门,我在广州上学,每个月却只给一千多生活费,只能经常出去兼职 。”
每天的日子就是换着各个平台刷手机,晚上熬夜,第二天醒来都中午甚至下午了,陈冉感觉到时间像被吞噬了,“太无聊了,我觉得好虚无” 。陈冉觉得有些讽刺,“以前工作时觉得生活好不规律,才坚定了回家的念头,没想到回家后更不规律了 。”
在平淡日常里,陈冉试着接纳自己的平庸,“当我把重心放在生活,好像注定只能平庸” 。但看着同龄朋友里有人创业年入百万,有人读了名校研究生,而她却偏安一隅,觉得自己像“困在笼子里的鸟” 。陈冉能感觉到到,很多朋友和她的交流变少了,“可能有点看不起我吧”,她说 。
陈冉开始讨厌虚度光阴的自己,想寻找一些“价值感” 。
她尝试在互联网上做自由职业,接单做ppt,但常常收不回款,让人十分糟心;做自己的抖音账号,但数据毫无起色;最后,她试着在小红书更新穿搭图文,日渐积累,在运营两三个月时终于有了3万粉丝,好的时候收入能赶上当地的工资,“能有这样的效果我还挺嘚瑟的,我以为我能吃上这口饭 。”
但好景不长,因为乳腺结节,陈冉做了手术,休养了一个月 。停更一个月后,帖子的数据就再也回不去了,“再也没有商家来找我合作”,陈冉的劲头散掉了 。
今年7月开始,陈冉又尝试在小红书上更新Vlog,希望可以这样倒逼自己的生活丰富起来 。但在最新一条视频里,她还是对自己坦诚了,“在小地方呆久了好无聊,我又想去广州了 。”
陈冉说,自己“家里蹲”时常常在网上看到各种职业的人,有律师、医生、护士……觉得他们好酷,可以为别人提供价值,而她却躺在安逸的“笼子”里,每天无所事事 。
现在,她想飞出去,但能不能飞出去,她自己也不知道 。
曾经“啃老”备考,她再也不愿和父母同一个屋檐下生活
高芮则因备考而“啃老” 。
2019年大学毕业后,高芮考研、考公屡战屡败,过了一年的“啃老”生活 。现在,她已经工作两年了,回想起那段日子,还是会觉得喘不过气 。
高芮的考研之路始于2018年大三时,第一次考研失败后,她毅然决定“二战” 。这一次,她显得更有经验和计划,但压力却更大了 。她隐隐觉得,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父母可能只能容忍我再考这一次了” 。
虽已毕业,高芮还是在学校附近租了房 。为了不向家里伸手要钱,她找了一份考研机构的学管兼职,在自己考研的同时,还要对其他考研的同学进行规划和督导 。2019年9月,进入备考冲刺期,她辞掉了这份让自己分心的兼职,全心投入考研,经济来源成了“啃老” 。
2022年,有457万人涌向考研这座独木桥,而录取人数不到110万 。不少大学毕业生,掉入反复考研、屡试屡败的漩涡 。有人说,用考试来逃避现实的他们是“新型啃老族” 。
即使高芮已经拼尽全力,第二次考研还是失败了 。2020年,因疫情锁在家中的日子里,她开始着手准备当年5月份的公务员省考,但这一次更多地是身处体制内的父母希望她能试试 。
现在回忆,在家考公的日子里,和父母的摩擦总是不断 。她如今总结,和父母最理想的生活状态,就是不要在一个屋檐下 。
那时,和父母关系僵硬带来的冷空气始终笼罩在家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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