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爸妈为了让我听话,2年找人绑架了我3次( 三 )


在一行人在华山服务区用餐时,小乐找到了机会,他装作晕车呕吐状,故作镇定地去厕所,在逃离继父的视线之后,他跑出服务区,穿过车流,到对面车道 。
在虎扯电台里,小乐回忆说:“他们要抓我,肯定得掉头,等转过来的功夫,我早跑了 。我转过去之后,就沿着路一直走,到了一个村里,找了个拼车师傅,兜里也没钱,我就拿烟跟他套瓷,得到信任之后,我让他给我载到西安,让朋友帮我把钱先垫上了 。”
这次逃脱经历,让小乐短暂地获得自由,同时也给母亲气到高血压,给继父气进了医院 。得知消息,小乐出于孝心还是决定先回北京,再行谈判 。
这次回到北京之后,小乐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四处借宿,一天一换,生怕被父母找到人再逮回戒网瘾机构 。
在与家人僵持了半个月之后,他特别信任的表哥给他来电话,温柔地邀请他在东单谈判,他听着觉得很温暖很可信,就答应了 。
“我当时看见路边停着金杯的时候,就知道有埋伏,转头就跑,结果他们带了一堆练田径的小伙子,逮着我之后给我按车里一顿胖揍,都给我揍渴了 。然后还拿脚踩着我头,给我押到宣武我爸哥们那,又是一顿揍 。”
在挨了两顿揍之后,小乐被送往位于河南郑州的一所戒网瘾学校 。这里规模更大,墙更高,教官更多,生存环境也更恶劣 。
绑架|爸妈为了让我听话,2年找人绑架了我3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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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乐把河南戒网瘾机构称为地狱试炼 。
这种痛苦,首先体现在最表层的身体折磨 。
在他刚到这所学校的时候,教官命令他们抱沙袋,每天从晚上10点抱到早上6点,然后再跑圈,这是小乐在这里接受残酷体能调教的一个缩影 。
“那会儿就是中午能睡俩小时,晚上抱着沙袋困得直打晃,心脏也跟着疼,跟他妈熬鹰似的,这种逼学校就是折磨你,让你学会服从,跟训狗一样 。”小乐说 。
其次,这种痛苦体现在欺凌之上 。
作为外地来的学员,小乐始终被排挤,没什么能说话的人 。而这种欺凌并不仅限于精神层面,也表现在肉体的殴打 。
小乐回忆:“有一次上课,他们把我凳子撤了,想看我坐屁墩,我就跟他们理论,结果回宿舍,他们一帮老乡就等着我,拿马扎抡我后脑勺,我跟他们打,这帮人还拉偏架 。”
在蛮荒的戒网瘾机构中,这种斗殴事件时有发生,但在这片野蛮丛林中,这种事情往往得不到公正的裁决 。
群殴之后,教官特意找到小乐,要求他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家人;但小乐在沟通电话里,依旧向家人控诉自己的遭遇,并表决心说要听话——这并不是因为他想听话,而是因为他害怕 。
但小乐家人的投诉,换来的是教官的体罚:连续几个夜晚叫他起来练军姿,作为他告家长的惩罚,并拍唬他如果再告状,就要继续整他 。
人们常以为杨永信的电击疗法就是治疗网瘾最大的恶,却殊不知在求救无效,生活黑暗的境地下对戒网瘾学员的规训更为可怕,小乐在这种境地下变得不人不鬼,备受打击 。今天当你跟他聊起其中细节时,小乐都会刻意回避,或者是犹豫一会说“我忘了” 。
“那会儿就是活一天算一天吧 。在这个过程中我也腆着脸去跟那些欺负我的人聊天,要不然非疯了不可 。”他说 。
一开始他的家人花了7万给他在这交了2年的学费,但在河南受训的过程中,小乐的一场重症,却帮他在入学的第3个月,得以逃离魔窟 。
在多次“戒网瘾”治疗中,小乐也到了17岁,家人也觉得再送戒网瘾学校不太合适 。当今天再度谈及此事的时候,小乐很感谢自己的这场病,因为就是这场病帮他躲过了再进监牢的厄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