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002
梁实秋在《骂人的艺术》一文中说:“骂人就是有道德观念的意思……何者该骂,何者不该骂,这个抉择的标准,是极道德的 。”可以说把“骂人”包装得非常清新脱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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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著名的文学批评家,他认为“骂人”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其中的一个要点就是“骂人要骂得微妙含蓄”,“典雅之言词尤为重要” 。而论起“典雅微妙”,《诗经》中的讽刺诗,又有文化又有力度,我们今天就一起来感受学习一下如何姿态优雅、文艺清新地骂人 。
01
隐而不露,委婉含蓄
① 模范案例:《国风·魏风·硕鼠》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
三岁贯女,莫我肯顾 。
逝将去女,适彼乐土 。
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
译:大老鼠啊大老鼠,你可别再吃我的黄黍 。我养你这么多年,你却不念我的好处 。我们誓要离开,去寻找理想的乐土 。乐土啊乐土,才是可安居的处所 。
② 案例解析:
“硕鼠”即为“大老鼠” 。《毛诗序》中说:“硕鼠,刺重敛也 。”就是说,这一篇以“大老鼠”为比,来讽刺该国国君横征暴敛,贪婪无厌,像老鼠一样 。这里运用比喻的修辞,不明明指出讽刺对象,看似委婉含蓄实则更加深刻地揭露了剥削阶级“硕鼠”一般的丑恶嘴脸 。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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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实掩映,反讽辛辣
① 模范案例:《国风·魏风·伐檀》
“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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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貆兮?
彼君子兮,不素餐兮!”
译:不栽秧又不割稻,为啥庄稼往你家搬?不出狩又不打猎,为啥你满院挂猪獾?那些个先生君子啊,可真不是白白吃干饭!
② 案例解析:
这是一首伐木工人谴责贵族老爷们盘剥压榨、不劳而获的讽刺诗 。前面质问老爷们不辛苦不劳作,反而家中谷肉不可胜食,但又接着话头一转:这些君子可真不吃白饭呀——这一句假恭维反倒更显得之前所责句句真实确凿 。所谓杀人于咽喉处著刀,着点有道,讽刺有力 。
03
条列其咎,不留余地
① 模范案例:《小雅·巧言》
“荏染柔木,君子树之 。往来行言,心焉数之 。蛇蛇硕言,出自口矣 。巧言如簧,颜之厚矣 。彼何人斯?居河之麋 。无拳无勇,职为乱阶 。既微且尰,尔勇伊何?为犹将多,尔居徒几何?”
译:袅娜好树,君子栽培 。往来谣言,心辨真伪 。夸夸其谈,口吐狂言 。巧舌如簧,厚颜无耻 。此人何人?居于水边 。无力无勇,是个祸根 。烂腿肿脚,勇气何来?诡计多端,同伙几员?
② 案例解析:这首诗是痛斥朝廷上的小人搬弄是非,谗言惑众 。这里连用数句来陈列这个小人巧舌如簧、致力于捣乱的劣行,使其无丝毫讨还之余地 。
与《巧言》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就是经典的“诸葛亮骂王朗”了 。在电视剧《三国演义》中,王朗阵前主动挑起与诸葛亮的嘴仗,然而却不料诸葛亮凭其三寸不烂之舌活活将王朗气得晕厥,摔将下来 。
诸葛亮原话是这样的:“二臣贼子!你枉活七十有六,一生未立寸功,只会摇唇鼓舌,助曹为虐!一条断脊之犬,还敢在我军阵前狺狺狂吠!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一段话,凭借其酣畅淋漓、不可驳挡的气势,一度成为知乎“骂人不带脏字”的典范 。
04
层层递进,语气强烈
① 模范案例:《国风·墉风·相鼠》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 。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齿,人而无止 。人而无止,不死何俟!相鼠有体,人而无礼 。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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