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块钱一把锁你配不配 我想买一把锁( 二 )


正如著名媒人胡舒立所言,改革是个日益复杂的过程,勇气或努力或许是五年前中国新闻业最值得珍视的品质,但如今,更为重要的品质是“判断”,即在越来越复杂的环境中,如何做出准确的判断,已成为最大的挑战 。我们的智力、眼光越来越不够用,越来越需要有人“替”我们做出判断、抉择 。但要想做出准确的判断必须有一个评判的标尺,许知远在这个方面“得天独厚” 。他的知识、价值、思想是西方的,而我们这个社会的许多症状其实已经在西方爆发过了,所以许知远才可以那么“游刃有余”地用他山之石攻我们之玉 。
作为一个优秀观察者最难得、最需要的是内心坚定,这也是我尊敬许知远的主要原因 。他对自己的角色有着清醒的认识,对自己的使命有着执着的追求,他是我们这个庸俗时代罕见的理想主义者,他对此引以为荣 。在如今这个或者出卖或者丢弃或者干脆没有理想的时代,那些固守理想“贞操”的人像天幕中的星星般弥足珍贵,有他们在,夜再黑也会有光亮 。
周国平曾说:“在理想主义普遍遭耻笑的时代,一个人仍然坚持做理想主义者,就必定不是因为幼稚,而是因为精神上的成熟和自觉 。”许知远在精神上的确是成熟和自觉的,虽然姿态上有些孩子气 。“这世界已经有了很多实际的、了解社会现实的年轻人了,不用多加许知远一个了 。”当那份橙色的报纸失色时,他毅然决然地选择离开;他创办单向街书店,推出《单向街》(后更名《单读》杂志),“记录、探索、批评现实社会” 。从他读完《李普曼传》开始,他就“知远”并立下了远志;从为《经济观察报》撰稿开始,他就一直孜孜不倦兴致盎然地试图揭开这个时代美丽的面纱 。
“你只是西方的传声筒,对中国一点也不了解 。”这种不绝于耳的批评显然伤害了激怒了许知远 。“大约两年前,我开始问自己,你能谈论自己的国家吗?你能否安静地把一件事讲清楚 。”于是,许知远开始用自己的双眼、双脚、头脑,来观察、触摸、思考社会,背着那著名的双肩包从东北的一角穿行到西南的一角;于是,有了他在FT中文网上的系列专栏文章,主题便是“年轻的知识分子如何看待中国”,并结集出版为《中国纪事》和《祖国的陌生人》 。
“我试着去讲述一个个完整的故事,而不是立刻进行价值判断;去描绘细微的变化,而不是宏大叙事 。”这种努力尝试对于许知远来说是“对症”的,但无疑还是不太如意,他还不能转化得那么快 。正如许知远自己所言:“我知道这种努力不算成功,它经常会滑向自我沉溺,为了感受的独特性,而夸张个人感受 。我的价值判断也会急不可待地从幕后跳出来,打断原本可以镇静的叙事 。它最终没变成我写作的新探索,它们仍然是单调的、令我厌烦的2000字的随笔 。”“耐心与观察能力的双重不足,让我经常选择用历史背景来填充现实描述的不足 。”但许知远的“行万里路”,让他看到了我们社会的巨变 。他不再是一个只“读万卷书”而与祖国陌生的人了 。
事实证明,许知远可能是一流的评论家,但绝不是一流的采访人员 。这主要坏在许知远的精英意识上,骄傲的他向来自命清高、桀骜不驯、孤芳自赏、特立独行 。他公然宣称“我本来就很精英化,精英化有什么不对吗?我又不想成为易中天,我只要对我认可的、他也认可我的人讲话就好了 。别人怎么评价,是他的自由,跟我没关系 。”他敢在面试《经济观察报》时把脚放在茶几上,敢出版50元钱一份的《生活》杂志,会为《新周刊》拍在屋里打伞的个人照,会在社交场合自顾自地看起书来,怎么能指望这样一个“高大”的人俯下身来和我们这些“小人”亲切、耐心地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