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梦绿色 周公解梦绿色的蛇( 四 )


她在手机上翻找着歌单,将耳机的一边递给我 。
我戴上耳机,感受着徐缓流出的爵士钢琴,那旋律如海面此起彼伏 。
接下来,我们听着音乐,她向右边移动身子,给我腾出更多位置 。
在注视着海浪的时间里,我越发敢于正视自己身上存在的缺失 。
说实话,我从小都无法融入群体,就算是被迫做群体的事,也是心不甘情不愿 。
但是和有猫的胡须的韩国女孩儿在一起的时间里,可能是因为某种共鸣的产生,我不觉得这种缺失多么可怕,相反,我以为缺失正是我这个人的一部分 。
也就是说,毕竟我也活了23年,这23年里,我是以这样的缺失走过来的,无论是老爸的去世,还是打工赚钱,我的缺失始终存在,既不能通过痛感而完整,也不能通过努力而补充,就算被别人指着鼻子骂,我也始终是我,不能改变的缺失是我存活于世的证据 。
有个美国小说家在自己的小说里写过,“唯有残缺的人,才会来看孤独的海” 。
现在想来,感慨万千 。
“所以我是你的朋友吧 。”
我对耳机另一头的她说 。
“??? 。(不对)”
“唯一的朋友 。”
比尔·埃文斯的唱片播放到头 。
有猫的胡须的韩国女孩儿突然咬紧嘴唇,所有的表情从她脸上撤去,她扭头看向我,像是酝酿已久 。
“我喜欢看海 。”
“以前 。”
“经常一个人 。”
她吸了口烟 。
“不知道怎么说 。”
“只是 。”
“我和别人关系总是不好 。”
“没办法好 。”
“所有时间里,我都是一个人 。”
她将燃尽的烟头扔向旁侧的垃圾桶 。
“在韩国,19岁都有很多朋友 。”
“我一个没有 。”
我感受着夜色中这些话的分量,想象着她此刻的情绪就像只小动物,在寒冷的夜中弓缩身子,瑟瑟发抖 。
然而,她只是静静地看海,眼神冷漠,让我无法猜测 。
我搂过她的肩,她微微颤抖,忽而静止,就像停泊在夜港的船 。
我看到她的发丝在海风中上下起伏,公园的路灯熄了,只剩下我们两个 。
她转过身子,猛然亲住我,又松开 。
4
当天晚上,我送她回了留学生宿舍,自己去快捷酒店开了个房 。
早上九点踏入宿舍楼,通告版上醒目地写着我的名字,而“夜不归宿”四个粉笔字格外歪七扭八 。
舍管大爷的表情是要吃了我 。
瘦高个见我进来,嗤嗤地笑 。
“昨晚爽了几次?”
他的眼滴溜溜地转动,我放下背包 。
他不依不饶 。
“肯定爽死了啊 。”
“给兄弟说说呗 。”
“19岁 。啧啧,肯定很嫩吧 。”
我想拿瘦高个的头往墙上撞,正要照办,舍管大爷进来,要我在处分通知书上签字 。
我拿起背包,忿忿出门 。
瘦高个喊了句“记得补补肾”,我踹了脚门,里面没声音了 。
得了,宿舍住不下去了,我决定收拾自己的行李,趁早搬走 。
两天后,我在学校附近找了间20平米的出租房,虽然客厅与人共用,但合租的那位常常夜不归宿 。
我落得个轻松自在,用外接音箱听手机上的比尔·埃文斯,从《给黛比的华尔兹》到《巴黎演奏会:第一版》 。
在比尔·埃文斯的所有唱片里,我最喜欢《给黛比的华尔兹》,它让我想起第一次见有猫的胡须的韩国女孩儿时的情景,于是我反复地听 。
我没给她说我搬来了这里,只是告诉她我不住宿舍了 。
说句实话,我不是不想开口,而是不能开口,究其所以,我不想做个卑劣的人,我不是为了和她上床才和她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