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振宇|罗振宇2020跨年演讲内容 2020干就对了(24)


与此同时不要忘记,我们前面已经说过了,我们即将成为全球最大的消费市场,当最大市场和最全工业门类,在同一片土地上同时发生的时候,一定会催生最快的创新和制造业的变革。
今天在谈中国制造的能力,不应该只看到它历史上的优势,更应该看到在新条件下,正在长出来的那些能力。比如柔性制造、智慧制造。
但是,话又说回来,整天喊中国厉害,有什么意义呢?厉害了就能躺下来睡觉,等着一个美好的未来吗?龟兔赛跑的故事,我们都知道。
就拿越南来说,虽然它现在的经济规模,只有中国苏州的90%。但是,2018年越南GDP的增速达到了7%,比我们快啊。
这样的新闻我们听得太多了。比如2019年,三星关闭了在中国的最后一间手机工厂,把它搬到了越南。还有统计说,在中国雇一个工人的成本,在越南能雇3个人,听起来完胜中国。类似的报道还有很多。
我们都知道过去40年,中国人是怎么过来的。越南那可是个有1亿人口的大国啊。放大一看,整个东盟人口有6亿。再加上印度呢?13亿。这是将近20亿的人口总盘子。如果他们都像过去40年的中国人那样勤劳肯干,会是什么结果?所以,对制造业流失的担心不是杞人忧天。
但是施展老师这次带回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答案。他既没有说转移了,也没说,不会转移。而是说,中国制造正在溢出。
你看,这个词有意思。它是想说,中国制造不是在以一种线性的方式转移,你有了,我就没有;而是在以一种网络的方式,向外生长、扩展、延伸,你有了,是对我的增强。
中国制造业向越南的溢出,其实是把越南接入到整个中国制造业的网络中。这话可不是施展教授说的,而是这个人。
谁呢?你可以把他当成,越南何帆。他叫阮德成,是《越南年度经济报告》的主编。施展教授刚到越南,就见到了他。
见面之后,施展教授就问,你们最近几年发展得这么好,有什么相关的产业政策吗?
对方给出的回答很反常,他说,我们其实不需要产业政策,因为我们有广州。
广州当然是个泛指,他的真实意思其实是,中国东南沿海的制造业体系。越南对这个体系的依赖太深了。
什么原材料都要从这边买。即使越南有自己的产业政策,一旦咱们这边有什么变化,它依托的外部环境也就彻底变了,原来的产业政策也就作废了。这就是为什么说,越南不需要产业政策。
越南对广州的依赖有多深?就拿做家具来说。越南当地虽然有大量的家具厂商。但是,要知道,做一个家具,需要上百道工序。越南工厂做的,只是比较靠后的拼装环节,前期的原料,几乎都要从中国进口。比如做沙发,90%的皮革来自江苏,90%的夹板来自山东,80%的海绵来自广东。
你可能有点不相信,沙发又不是什么高科技,至于连这点东西都依赖中国吗?当然有技术的原因。技术好说,可以学。
但有一件事越南学不了,那就是规模。因为没有规模,就发展不出如此精致的分工网络。但是中国有现成的网络啊。越南与其自己做,还不如用中国的网络。这么一来,这套网络,反而因为越南的加入,而进一步扩张了。
你看,带着网络的视角来看,这种溢出无处不在。施展老师给我讲了一个人的故事:
他叫任泽忠,重庆丰都人,早年间离开老家,去东莞打工,入了家具这一行。
你看,这是中国人熟悉的老故事吧?1997年,家具这个产业网络扩展到了越南,任泽忠也被公司派到了越南。2000年,任泽忠自己出来单干,还是做家具。这个网络又借助任泽忠,往前扩展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