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0个新物种,1000种新危机:在不确定性中挣扎、涅槃、新生( 四 )


“大概是在6、7月份,我们开始接到消费者投诉,声称用了我们的面膜后出现了皮肤过敏的现象 。”李明生说 。随后一个月内,投诉在VT的官网、天猫旗舰店全面爆发 。“一个月内官网有3例投诉、天猫至少有5、6例 。”李明生最终发现,对方卖的VT产品不是假货,而是仿冒品 。“就是产品外观非常像,但换了个品牌名字” 。与此同时,他还发现某平台上,一位粉丝数为2000万的主播在售卖VT的仿冒货 。
“我们原装的价格是99元一盒,即便做专场特卖也是89元一盒,但主播售卖的价格直接是99元6到10盒 。”李明生告诉亿邦 。
不仅仅是VT,头部品牌花西子也难逃厄运 。今年6月,彩妆品牌花西子已经在各电商平台投诉假货信息近2000条,起诉案件300多起 。
中国消费者协会发布的618消费维权舆情分析报告显示,监测期内(6月1日至6月20日),直播带货负面信息超过11万条,约占“吐槽类”消费维权信息总量的9%,而消费者对直播带货的“主要槽点”之一就是,产品质量货不对板,平台主播向网民兜售“三无”产品、假冒伪劣商品 。
根源在于,直播带货模式下产品质量难以监管 。“产品好坏取决于供货商,一般大网红会对产品质量很重视,但小网红、小主播往往只关心佣金和提成问题 。”一位商家告诉亿邦 。他还表示,和淘宝、京东等成熟的平台相比,抖音、快手这类内容平台适用什么法律没有准确的界定,广告法还是电商法,适用法律并不清晰 。
据中国消费者协会此前公布的《直播电商购物消费者满意度在线调查报告》,有37.3%的受访消费者在直播购物中遇到过产品质量问题,但仅有13.6%的消费者遇到问题后进行维权投诉 。维权率过低,让假货继续蔓延 。
信心是易耗品,对大部分中小品牌商而言,如何维护产品口碑、如何打击仿冒品和假货,才是眼下最大的不确定性 。
” style=”color: rgb(0, 82, 255);”>最后一片雪花:平台二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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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商平台的二选一,成为疫情以外压垮很多中小品牌的最后一片雪花 。
这场始于3Q大战的恶性排他手段,经过数十年的发展,早已从科技圈改头换面到电商圈,并且演变成某些行业人士眼中“正常的商业手段” 。以至于一年前“二选一”最激烈的时刻,阿里巴巴集团市场公关委员会主席王帅直言,二选一“是最朴素的商业规则” 。
李雪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成为二选一的牺牲品 。
5月份的一个晚上,李雪刚在爱库存上架一场特卖活动 。几分钟之内,老板就接到了唯品会发来的消息 。大概的意思是,活动结束后产品必须立即下架,口气不容置喙 。
做服装特卖必须提前备好货放在仓库,一般来说至少是3个月的货 。以李雪在爱库存2亿的年销售额计算,3个月的产品下架意味着至少5000万的货被压仓,这相当于公司上百号人大半年的工资 。
产品下架之后,老板做了1000万的贷款,并且压缩了休息时间 。“以前在群里最早7、8点能看到他的消息,但最近常常早上5点钟就能看到他的消息 。”李雪说 。
“友商不顾商家利益,强势要求对方二选一,实在难以理解 。”爱库存副总裁巨颖接受亿邦采访时表示 。
电商二选一成为常态是在2015年 。当年8月份,天猫宣布与迪卡侬和Timberland等20多个国际品牌签署独家合作协议 。换句话说,这些品牌只能在天猫独家销售——此前只发生在大促的“二选一”正式常态化 。
值得强调的事实是,就在当年的双11前夕,京东向商总局实名举报阿里巴巴扰乱电子商务秩序,在大促过程中胁迫商家“二选一” 。而阿里对此的回应是,“鸡实名举报了鸭,说鸭垄断了湖面” 。